三生三世枕上书番外31

2024-05-17 07:58

1. 三生三世枕上书番外31

夜华一早便到了元极宫。
  
 掌事仙官带夜华来到寝殿,仙官禀告道:“殿下,太子殿下到访。”
  
 “进来。”
  
 夜华推门进去,被眼前情景惊了一下,地上一把匕首上沾了一半的血,一些凌乱的白布上也是血,三殿下上身半裸,身上黑色龙鳞随呼吸若隐若现,颈下胸口一片巴掌大的地方血肉模糊,血已经湿了衣襟,榻上一个香木托盘上有一片五色龙鳞。
  
 “三叔,你怎么……这逆鳞拔下,若有什么危险……”
  
 “无妨,你知道用法,去吧。”
  
 夜华将连宋伤口包扎好,又为连宋渡了一点修为,嘱咐掌事仙官好生看护,便带着逆鳞赶往逸香殿。
  
 昨日夜华只想提醒三叔早断情根,没想到今日却经受这样一幕,成玉元君是凡人成仙,不能有情愫,三叔是知道的,可偏偏这感情一事半点不由人,三叔又陷得这么深,夜华以为三叔经过这几天思考能放下执念,让成玉元君身归混沌,没想到他却以逆鳞保成玉仙身不腐,生拔逆鳞,堪比剜心,这逆鳞坚硬无比,非神兵不能破,能护住最后一丝心脉,因此对龙族而言,异常重要。
  
 其实偌大的天族,真要保仙身不腐,还是有些法物的,太上老君有保体丹,只是若灌下,那魂魄便不能再归位,其他一些法器,要么是护的时间较短,要么只是将身体封冻,却不能保住仙力,即使日后魂魄归位,也只是普通凡人了。
  
 这逆鳞确实是保护仙身最好的东西了,只要逆鳞不离身,仙身不腐不坏,不垢不灭,待到魂归之日,将逆鳞取下即可。
  
 夜华赶到逸香殿,将逆鳞放入成玉元君口中,略念法咒,一股五色气息将成玉包裹其中,便一切妥当。
  
 夜华又请来凤九对成玉元君多加照顾,只说连宋为了此事伤心过度,心痛难忍,在元极宫稍微调养,毕竟自己出入逸香殿诸多不便,便托凤九照顾成玉。连宋拔除逆鳞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,倘若被有心人知道了,只怕对连宋不利,因此连凤九都瞒住了。
  
 凤九自然不会推脱,即使夜华没有嘱咐,她也是日日来探看成玉元君的。
  
 半个月过去了,成玉一丝苏醒的意思都没有,自从连宋伤略微好了一些,便日日留在逸香殿照顾。
  
 天君知连宋如此,也是无可奈何,虽然于礼法不合,多少有些风言风语,只是连宋是小儿子,自小得天君偏爱,只要没闹出什么丑事,也没人上表弹劾,天君便混做不知随他去了。
  
 一日晨起,连宋殿下正欲赶往逸香殿,嘉善公主求见。
  
 一见面,嘉善公主便行跪拜大礼,缓缓道:“三殿下,我自登上天宫,得三殿下百般照拂,感激不尽,虽然你我有天君诏书,只是近日成玉元君遭此劫难,我见殿下心急如焚,却无法为殿下分忧解难,亦明白殿下心中已有所属,如若日后能得三殿下一分怜爱,便是三生有幸,现在看来怕是奢望,嘉善此来,希望殿下允许我暂回族中,若无缘,日后我族将上表取消婚约,若有缘,嘉善愿与殿下携手相伴一生。”
  
 连宋心中对这位嘉善公主一向是另眼相看的,她蕙质兰心,聪明过人,若不是自己早已心有所属,嘉善确实是正妃的不二之选,心中愧疚,连宋深施一礼,道:“嘉善公主,实在抱歉,是我连累你的名声,日后我必还此情。”
  
 嘉善公主深施还礼,稍作收拾,便带着侍女下了九重天,回青鸾族了。

三生三世枕上书番外31

2. 三生三世枕上书番外41

十日之后,太晨宫迎来了一件不算喜事的喜事——帝君纳侧妃了。
  
 为什么不算喜事呢?因为东华帝君不在,是帝后娘娘做主为帝君纳的侧妃,纳的正是昔日帝君的义妹——知鹤公主。
  
 此时坐在雨神宫的知鹤公主端详着镜中的自己,一双大大的杏仁眼,配上柳叶弯眉,樱桃小口,面如银月。
  
 “只可惜身为太晨宫侧妃,不能穿正红色。”知鹤看着镜中的衣裙道。
  
 “娘娘人美,穿什么都好看。”随身仙娥道“娘娘,时辰到了,该上轿辇了。”
  
 其实知鹤遗憾的又岂止一身衣服呢?这天宫纳侧妃与娶正妃之礼差的不止一倍,嫁衣不可僭越正妃大婚之色,不可着盖头珠帘等物,轿辇只可乘八匹以下,不可有鼓乐,不可行迎亲之礼,不可从正门入宫,莫说前有帝君凤九那样空前绝后的连贺二百天的上古大礼,就连当年姬蘅那场笑话一般的婚礼都比不上,此时坐在六乘轿辇里的知鹤心中五味陈杂。
  
 可比知鹤更五味陈杂的人是坐在太晨宫正殿上的女人——帝后白凤九。
  
 凤九为了唤醒成玉,与连宋殿下瞒着帝君策划了这场纳妃礼,此前三殿下苦苦求了知鹤七八天,任三殿下提出何种条件,可这知鹤就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,不入太晨宫,就不将法宝拿出来,此前凤九在大朝会上听到知鹤能救成玉时,便动了心思,只是前有帝君驳回,后又自己犹豫,便迟迟没有下定决心。前日连宋殿下找到自己时,为了成玉,自己也就豁出去了,毕竟这知鹤公主保证了,如果不能唤醒成玉,自己愿意以死谢罪,这欺君之罪,知鹤是断断不敢再犯一次的。况且姑姑说了,这浮世仙途万万年,纳个妾不算什么,既然早晚要纳,还不如现在为了救成玉而纳,至少自己得了义气又大度的名声。
  
 知鹤踏入太晨宫便阴沉着脸,太晨宫里一点喜气的样子也没有,重霖,叶青提等重要的仙官也没有出来迎接,自己在仙娥的搀扶下入了正殿,抬头看见白凤九身着帝后宫裙,端坐在主位上。
  
 知鹤虽然心中不满,但是面色却不敢表露出来,莫说此刻自己是侧妃,就算是公主,她也比白凤九的青丘女君身份低了不少,“侧妃知鹤拜见帝后娘娘。”
  
 白凤九看着端直跪在地上双手托着茶碗的知鹤,觉得知鹤虽然以前有些任性妄为,但是她即便知道帝君的脾气却仍愿意做小伏低,也算是难为她了。
  
 白凤九未等茶水入口,便看到了门口一张铁青的脸。
  
 帝君看着眼前的一幕,终于明白为什么小白昨夜闹着要吃麒麟珠,非要让他一早就去取,为什么刚才一路过来,好多仙官说“恭喜帝君”。不过以小白的脑子,自然想不出这么完全的点子,帝君走到连宋身边时,目光凌冽盯着这位三殿下,道:“重霖,最近神罚官有些偷懒,明日起,派叶青缇盯着。”
  
 说完,语气中带着微怒道:“小白,本君累了,到书房伺候。”
  
 可怜知鹤楚楚动人的姿态都摆好了,柔柔弱弱的一声“侧妃知鹤拜见……”未等一声含情脉脉的“夫君”二字出口,便只对上了帝君紫衣银发背影和那双拉着白凤九十指相扣的手。
  
 伏在地上的知鹤十指攥紧宫裙,眼泪在眼眶里打转,连宋等人见场面冷落,纷纷告辞遁走。
  
 知鹤在仙娥搀扶下回到了自己的寝殿——静远殿,正如这名字一般,这寝殿是太晨宫里最静最远的寝殿,连重霖的寝殿都比自己的寝殿距离帝君近,但是这个寝殿是昔日在太晨宫时帝君为自己亲指的,也算是帝君的恩典了。
  
 知鹤看着衣架上的嫁衣,暗想:白凤九,如今我已入了太晨宫,定然不会如同当年的素锦一样无能,等着吧,帝后之位早晚是我的!

3. 三生三世枕上书番外17

帝君带着凤九一路玩玩乐乐到了西海。
  
 西海水君、君后与一众皇子公主同来迎接,西海水君知帝君一向爱清净,早早便将一处稍远的宫殿装饰完毕,更是预备了许多西海藏书,上等香茶,更别说古琴,熏香,围棋一类帝君素爱之物,整个大殿干净雅致又别出心裁,特用避水屏将整座宫殿隔开,透过避水屏可见游鱼嬉戏,水草浮动,偶有大海兽游过,看得凤九目不暇接,殿内用一丛高挺红珊瑚装饰,上挂鸡蛋大的珍珠,将室内映的宛如白昼,如此风雅别致,凤九小声嬉笑询问苏陌叶:“如此惊喜,定是你做吧?”苏陌叶抬手鞠躬:“回禀帝后,负责安置的正是微臣,能得帝君与帝后喜爱,微臣荣幸之至。”凤九微微撇撇嘴,小声说:“陌少,才1000年不见,怎么生分了?你也变得和你父君一样无趣。”苏陌叶抬眼扫了一样西海水君,忙回:“不敢造次,不敢造次。”
  
 凤九与帝君稍作安顿,众人退安,西海水君安排了苏陌叶带着十几个机灵的小仙使在偏殿留下,以供帝君与帝后随时差遣。
  
 西海水君离开后,凤九便留陌少闲话家常,凤九如同小孩子一般,一会儿将珍珠拿在手里把玩,一会儿又将珍珠挂起欣赏,苏陌叶见凤九格外喜欢这株珊瑚,便介绍起来:“俗话说千年珊瑚万年红,这株红珊瑚已经有10万年了,是西海最大最红年龄最长的,我知帝后怕黑,特意挂上珍珠照明,锦匣中还有各色珍珠,皆放不同光彩,帝君与帝后可随意取用。”凤九拍了一下苏陌叶的胳膊,笑道:“陌少,你爹都走了,不用这么拘束啦,一口一个帝后,都生分了,还叫我凤九吧,听着亲切。”“是的,帝后。”“我都说叫我凤九了!”“好的,帝后。”“你是傻掉了吗?叫我凤九就行!”“没问题,帝后。”“……”
  
 苏陌叶吩咐仙使呈上酒菜,凤九与他闲谈起来,从苏陌叶口中得知,百余年前苏陌叶公事路过梵音谷,顺便探看了一番,谷中虽然已无当日的繁华盛景,但是谷中清净圣灵,帝君与凤九种下的四季果树得天地精华,竟将沉晔造了出来,可惜阿兰若却是口不能言,足不能行的躯壳,沉晔痴情,日日以血养之,阿兰若虽不能动,眼却能观,沉晔感念天道轮回,誓必与阿兰若生死相依,苏陌叶虽心系阿兰若,但知他二人情深似海,只留下随身携带的灵药,便离开了。
  
 凤九虽感叹陌少的爱而不得,但是沉晔与阿兰若终是有情人终成眷属,也不枉自己与帝君的一番真情实意,着实高兴。
  
 “小白,你且去后殿歇一歇,我与苏陌叶有话要说。”帝君见凤九乖乖的去了后殿,便问起父神留下的命盘之事,可惜西海一族虽然一直守着这处遗迹,却不知道怎样运用,更不知效果如何,只是墨渊曾经短暂开启一次,但是避开了西海一众,不知道是什么缘由。更多的,苏陌叶也不清楚,只能禀明西海水君后,再行回话。

三生三世枕上书番外17

4. 三生三世枕上书番外55

第二天白凤九来到理算斋学堂,要不是看见墨渊上神坐的板板正正,她还以为自己进了养老院。
  
 墨渊旁边的少绾可能不知道,那轻微的呼噜声是用书挡不住的,后排的东华则睡的更是大方,一头银发铺满课桌,连书都懒得挡,好在帝君一向不打呼噜,靠窗的折颜正在对着铜镜抚摸他那两条眉毛,折颜旁边的四叔白真正在低头看书,凤九觉得他看的不是和理算学有关系的书,因为他快笑出声了。
  
 其他学子虽然凤九不熟悉,但是都各忙各的,而且都和理算扯不上关系。
  
 夫子随手一指,让凤九坐到了一位很漂亮端庄的女仙旁边,后来凤九知道了,这女仙名叫瑶光,是一位以找到金龟婿稳固家族为己任的女仙。
  
 凤九觉得《博物论》这门课程还算可以,一个上午洋洋洒洒的记了十几篇笔记,就是下课的时候回头看看,一脸茫然不解。
  
 就在少绾的口水快从桌子上流下来的时候,夫子用戒尺叫醒了她:“少绾,站起来,你来回答一下,君子终日乾乾,夕惕若厉,无咎。”
  
 少绾眼神呆滞,嘴唇微张,迷惑地看着夫子。
  
 夫子见她无法回答,絮絮道:“父神常言有教无类,依老夫看有类而教,像你们魔族这样的,便是在这水沼泽呆上十万年,也不可能生出什么慧根,饶是你不肯读书,也好歹不该在课上睡觉!什么魔族始祖,不过朽木。”
  
 夫子没有再说下去,因为少绾的拳头让他闭上了嘴,还有眼睛。
  
 少绾虽然不懂前面的意思,朽木一词她是懂的,她动手一向很快,等墨渊出手拉住她的时候,夫子的门牙已经在地上打滚了。
  
 中午夫子带着说话漏风的嘴在父神面前告了一状,父神罚少绾入璇玑阵,其他学子因阻拦不及时,罚站一下午。
  
 这少绾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,父神知道其他学子怕的惩罚,都是拿不住她的,只有这璇玑阵是她的软肋,璇玑阵按照星斗而制,内部如同迷宫,幻象与现实交叠,若是落入其中的陷阱,还要受些皮肉之苦,一般学子都要困上十天八天才能出来。
  
 凤九觉得这下午的罚站可能只有墨渊如此听话,眼观鼻,鼻观心,身形挺直,神态严肃。
  
 其他学子完全一副换个地方继续养老的状态。
  
 折颜和白真一起看着不知道什么内容的书,正在嬉笑打闹,东华在空地上升了一堆火,给小白烤起了地瓜。
  
 地瓜香味扑鼻,一位长相清丽的女仙婀娜过去,含蓄搭话:“东华,这是什么啊?好香啊~我可以吃一点点吗?”
  
 东华好像没看见没听到一样,将地瓜悉数收起,送到小白手中:“吃吧。”
  
 凤九中午因为担心少绾没有吃午饭,此刻自然不客气,吃的很香,突然想起璇玑阵中的少绾,便问东华:“那少绾何时能出来?会不会挨饿啊?”
  
 东华无所谓道:“她没事,死不了,以她的智力,半个月吧,能走出来。”
  
 凤九觉得这大洪荒时代,水沼泽学堂造就得如此漂亮真是难得,父神将它建在一个巨龟之上,漂浮于海,不属于任何一方势利,母神居于山间,极少露面,连墨渊这个嫡子也很少能见到,父神已见老态,壮年时的杀伐果决被慈爱平易代替,大约这水沼泽的一草一木都是父神的心境吧,后来东华隐居于一十三天的风雅儒气大约都是受到父神的熏陶。
  
 凤九一边吃着烤地瓜,一边欣赏学宫美景。
  
 燕池悟在礼学堂里依旧睡得昏天黑地,父神虽说将五族学子一视同仁,但是下面的夫子和学子都不是这样想的,比如第一狠厉的魔族,还有一向不磊落的鬼族,奇怪的妖族,除了有点懦弱的人族,其他都不太得神族待见,只是碍于父神威严,表面功夫都是要做一做的。
  
 但是也只是表面功夫。
  
 与燕池悟同桌的是一个只有一万岁的小妖,夫子命她背诵《雅趣》,她粉拳紧攥,眼睛快要滴出水来,懦懦的说了一句:“夫子,对,对不起。”
  
 夫子一脸我早已洞悉一切的轻蔑表情,道:“谢画楼,难道你们妖族脑子里是空的吗?我讲了几天了?你还背不下来?”
  
 听到“谢画楼”三个字,燕池悟突然从睡中惊起。
  
 “我今日不打你,你必然不长记性!”夫子拿了戒尺指着谢画楼。

5. 三生三世枕上书番外【1】

"滚滚,我是你父君。“
  
 父君?滚滚虽初入仙界,却也明白在仙界,父君便是爹爹的意思。面前这位一袭紫衣,气度非凡,有着和自己一样如皑皑白雪的银发的好看叔叔,就是自己的父君吗?他有一些紧张地张了张嘴。
  
 九九说过他是她一个人生下来的,可是他却一直有一丝怀疑。他知道自己的娘亲是极厉害的,她能将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条,她的厨艺也是无人能比的。他也还记得在凡界遭遇劫匪之时,他的娘亲直接祭出陶铸剑将他们生生赶跑。可是这样厉害的娘亲,也有不一样的一面,她会踢被子,会在做饭的时候盯着锅里的糖醋鱼发呆,会在看到木芙蓉花时有一瞬的失神。
  
 犹记得一次偶然的机会,他和娘亲碰上了一家卖香料的店,店里竟有极其珍贵的白檀香,娘亲在长久的愣神之后不惜血本的买下了。那夜,屋外雪花纷飞,刺骨的风呼啸而过。滚滚半夜醒来,见到他家娘亲并未睡下,而是在摇曳的烛光中端详着那包装华丽的白檀香。良久,她的手中化出一鼎香炉。袅袅青烟,一阵檀香,柔和的烛影后,那双幽深的眼眸,显的有些许孤独。在蜡烛燃尽的最后一刻,滚滚似乎看到了他坚强的娘亲眼角有一滴泪珠滑落。一片黑暗中,似有若无的白檀香萦绕鼻尖——和现在闻到的一样,只不过现在的多了一丝温度。
  
 滚滚回过神来,面前的这位确然便是自己的父君了。他虽然是有担当的白滚滚,但年纪也着实小了些,因而仍是没忍住,将心事问了出来:“可是,九九说我是她一个人生下来的。”东华眉宇微蹙,眼中的黯淡转瞬即逝,声音略有些沙哑:“她是这么说的?”诚然,当初东华赴碧海苍灵羽化之时,便做好了被凤九记恨的准备,但他却未曾料到她竟然怀了自己的孩子,还生下了他,也就更未想到她会这么说。
  
 屋里一阵沉默。窗外,微风拂过,几瓣佛铃花轻盈的飞舞飘落。见到父君有些失落,滚滚道:“虽然九九这么说,但我是不信的,可是父君你一直都没有出现,你到底去哪了?”东华轻轻握住他的小手,将他拉入怀中,道:“是我高估了自己,低估了天命,是我对不起你们。”
  
 滚滚不知道此时应该说些什么,但是在父君怀中,他感到很温暖。细心的他发现,娘亲的被角被压得严严实实的,面色也较为红润,父君将娘亲照顾的很好,不管以前父君去了哪里,现在他们一家人都已经团聚了。以后,父君和自己一起照顾九九,定能将九九照顾得更好,滚滚觉得自己很满足。
  
 东华有些歉疚,他虽然相信他们的缘分,但他还是不应将他们的缘分拿来下注。看着面前熟睡的凤九,东华心中下定决心,过去的两百年,是自己欠她的,以后,他定要好好补偿她,嗯,还有滚滚。在歉疚之余,东华也有一丝欣慰,不愧是自己选出的帝后,将滚滚带的这么好,嘴角便情不自禁地擒出一抹笑。
  
 良久,滚滚见天色已晚,便道:“父君,时候不早了,我出去随便拣一间寝殿休息了。”
  
 “嗯。”
  
 本九有话说:慢慢滴更回来啦,今天晚些会更一篇小剧场哦【也有可能是半夜哈哈哈】

三生三世枕上书番外【1】

6. 三生三世枕上书番外9

    第九章 
  
         眼下时节,一十三天正值草长莺飞,花红柳绿的一派大好春光,今日用过午膳,凤九便端了个小马扎,悠悠晃到芬陀利池旁,东华正卧在阎浮提虬曲盘踞的主干上,一手枕在脑下,一手握着根竹篁竿垂钓,脸上一如既往的搭了本佛经,不知他是醒着还是睡着,教人不敢生出半分邪念。
  
  
   呃,邪念?!凤九觉得此时此刻脑子里竟还能冒出这两个字,委实太好笑,从今往后自己对他不论生出什么念,都是合情合理且合法的,念及此,凤九自豪且骄傲。
  
   人在得意之时总喜欢遥想当年,想当年自己还是太晨宫里扫洒的宫婢,就时常会猫在某个黑暗的犄角里偷觑垂钓时的东华帝君,即便只能远远地望着他,便可以生出几多欣喜。浮生多态,世事难料,如今自己虽已是他的帝后,却仍旧极爱这样的他,一处闲适三两逸趣,即便如此随意一卧,也可成就一副浑函中不失风流的佳画,忽而和风拂过,池中碧水起波,牵带着还未打开的朵朵睡莲起起伏伏,如含羞少女正舞着一段青涩的往昔,满树阎浮提花,蹁跹洒踏,似一阵紫色烟雨,霎时便满布四维。
  
   从小在青丘野惯了,凤九自认为是个粗俗的神女,君子远庖厨便是个力证,像她这种只适合厨间灶台的女子,一般不会做赏画这种风雅之事,可眼前这一幅工笔丹青的画作,竟教自己欲罢不能。
  
   怕打扰他,凤九轻手轻脚的将马扎放在阎浮提旁一处暖阳下,此处位置极佳,既能欣赏心尖尖上的人的绝世风姿,又能晒着太阳,且没有滚滚和自己抢东华,凤九甚是满意。
  
   说起自家儿子同自己抢东华的事,凤九就一个头两个大,想她姑姑白浅于此就比自己幸福多了,团子和夜华为了抢她,可谓长期斗法,无所不用其极,姑姑她老人家在他们之间游走,虚荣心自是得到了极大的满足,优越感更是得到了极尽升华,整日里只怕是暗爽到不行,对此凤九很羡慕。
  
   约莫此等事情对于凤九来说算是个大事,是以她近来很认真的思考过,要是滚滚像自己一样于学业上不思进取一些该多好,这样他就不会从太上老君、元始天尊、灵宝天尊等处下学归来后还要缠着东华为他传道授业解惑了,他俩秉烛夜谈,自己却独守冷衾被,其中凄苦,不足为外人道!思索至此,凤九很心酸,但她否认自己醋了,思来想去,她决定给滚滚找个师傅。
  
   择日不如撞日,干脆今天就将此事提上议程,她正想着该如何同东华说时,眼角里似乎有东西动了动,凤九顺势看去,只见竹尖上绑的天蚕丝似被什么物什拉拽着,见东华没什么动作,凤九赶忙伸手去摇他,“帝君,有鱼上钩了。”
  
   东华不动如山,凤九急了,干脆起身,一边大力摇他一边大声道:“有鱼上钩了!你倒是收竿儿啊!”
  
   不知凤九午膳吃了些什么,硬生生将搭得四平八稳的佛经摇得往下滑了一大截,露出了一双轻合的眼睛以及半拉直挺鼻梁,东华皱眉缓缓睁眼,丢掉竹竿,伸手拿掉佛经,再转头看向一脸讶色的凤九,嗓音里带着睡意:“你这么摇,若鱼还在,它岂不是比你还傻?”
  
   凤九恍然,此话有理,凤九愀然,此话不对头!正待追究时,只见东华坐起身,悠悠道:“可惜了,我本想亲自下厨为你做糖醋鱼,现在……”
  
   凤九惊了一下,果断截断他,道:“不吃也没什么的,最近我持戒,吃清淡点好。”虽说帝君在碧海苍灵时,已经在自己的指导下做出了第一盘能入口的糖醋鱼,但仅仅是能入口,凤九实在觉得没必要吃第二次,遑论时隔两百年之久,仅仅能入口的味道不知道还剩下几分。
  
   “嗯,那就吃清蒸的。”
  
   凤九错愕:“鱼不是没了么?!”
  
   “是没有了一条,”东华拿起身旁的鱼篓,宽慰道:“还有一条。”
  
   “……”
  
   今日晚饭,乃是东华帝君亲自下厨,然则菜色有且仅有一道,凤九满面愁容的盯着桌子上冒着热气的清蒸鱼,呃,单从外表上看确实担得起一个清字,但与其说是蒸的不如说是白水氽的,因着盘子里只有一条隐约还可见鳞甲的鱼以外,再不见其他任何配料,且此鱼还死不瞑目,她酝酿了许久也没能酝酿出半点儿胃口。
  
   凤九正暗叹帝君厨艺果真非一般人识得,更非一般人吃得时,倏忽间眼前出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,手里拿着双竹筷,继而熟悉的声音响起:“吃吃看如何。”
  
   待她搞清楚这不是一句祈使句,而是一句陈述句后,凤九额上青筋愈发凸得明显了。
  
   她将面前握着竹筷的手推了推,迅速扯出个和煦且关怀的笑容,道:“我午膳吃得多了不消化,还不饿呢,不如你吃罢。”
  
   “我不喜欢吃清蒸的,这是特意为你做的。”东华再次将筷子递到她面前。
  
   凤九立马摆出一副满心幸福溢于言表的样子,深情道:“你对我太好了,我好激动,以至内积浮气一时竟有些气胀,怕是吃不下去,”又一本正经的道:“正好我有事想与你商量,借此也好让我缓一缓,谈完正事后再慢慢品尝你做的清蒸鱼,定能品出其中精髓。”其实她心里想的是,说完正事,就将他诓到床上去,或者一边说一边将他诓到床上去,实在不行就只有牺牲色相了,总而言之这鱼吃不得!
  
   “待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,你先吃一点。”
  
   闻言,一道亮光划过天灵盖,她怎么会没想到这一点?!照这个卖相看,这鱼肉没别的味儿就一个腥字可以概括完,更别说放凉了之后,想想都叫人不寒而栗,思及此,凤九硬着头皮拿过竹筷,视死如归般夹了一块鱼肉迅速放入口中,入口的刹那一股腥味弥漫开来,凤九伸手在大腿上揪了一把,疼得她牙关紧咬,才勉强没有将口中鱼肉吐出,硬是将它囫囵哽了下去,她还算顾及东华感受,强压住胃里翻腾的感觉,赞道:“嗯,帝君的厨艺,仍旧保持了以往的水准,像你这样不怎么下厨还能常年保持水准的实在很少有啊,呵呵。”
  
   东华将面前的盘子推近凤九,悠悠道:“那你多吃点。”又认真道:“我觉得清蒸的太腥了。”
  
   “你吃过了?!”
  
   “恩,之前尝了点。”摇头道:“不怎么好吃,我给吐了。”
  
   凤九起身跳到东华面前,挽住他的手臂,撒娇道:“夫君,我吃饱了,我们早些歇息可好。”话毕凤九只觉全身鸡皮起。她决定找个时间好好同他探讨一下自己对吃食的见解,如此误会下去,委实是百害而无一利。
  
   东华嘴角上扬,不待她反应,便已将她打横抱起,语含笑意:“饱暖思淫欲,你这样可不好。”
  
   凤九的脸刷的一下红了,不知该如何自处,有句话叫什么,脸皮厚吃得够,这种境界约莫就是为帝君量身定做的,自己委实太嫩了。
  
 夜明珠悬于穹顶,满室柔光很适合看书,东华拿了卷伏羲术数研读,凤九则趴在他胸前一动不动,这般趴着已近一个时辰,她这一招叫作敌不动我不动,果然她的坚持有了成效,东华看着书,平调道:“你不是有话要说?”
  
   “嗯,”凤九窃喜,起身道:“是关于滚滚的。”
  
   “哦?你想说什么。”
  
   凤九将他手中的书按下去,凑近道:“我觉得该给滚滚找一个师傅。”复又担忧道:“你看他这么小,整天在三清境来回跑,累就不说了,小孩子嘛,多活动是好事,可据我观察,他好像在三位天尊处并没有学到什么真本事。”
  
   “怎么说?”
  
   “因为他每次回来还要缠着你为他解惑,可见三位天尊不能满足他,”又斟酌道:“其实也不能怪三尊,滚滚是你儿子,这九重天上有谁敢教他,要是教坏了怕你怪罪,要是教好了,也怕你怪罪。”
  
   “教好了为何还要怕?”
  
   “教好了不就证明了自己比东华帝君还强么,居然能把帝君的儿子教好!”
  
   “……那我亲自教他便是。”
  
   “不行!”约莫觉得自己反应有点大,遂轻声漫语道:“历来我们青丘的崽子都是放养的,不能到了我这一代便圈养了,你从小不也是摸爬滚打过来的么,成大事者需要远离安逸。”
  
   “嗯,说得有理。”
  
   见东华不反对,凤九再接再厉,道:“我以为将他送到昆仑虚墨渊上神那里最为妥当,墨渊是父神的嫡长子,且还与你同窗过,不论是地位还是辈分都与你不相上下,不存在不敢教的顾虑,且墨渊上神还是姑姑的师父,连姑姑那样的都被他教得如此好,我相信滚滚定会青出于蓝。”殷勤献策道:“倘由帝君你出面拜托墨渊上神,此事定成。”
  
   东华瞟了她一眼,复又拿起书卷,道:“此事去求你姑姑罢。”
  
   对啊,此事找姑姑兴许更靠谱一些,凤九暗赞帝君想事情就是要比自己深入,这般智慧与美貌并存的男人,教自己如何能不爱!
  
   虽说促成此事她有些许私心,但凤九以为自己还算是个有远见的娘亲,与其让滚滚在父母的呵护下长成一朵娇花,不如让他出去历练历练,须知道四海八荒内有多少神族子弟想拜在墨渊门下,都是求而不得的,如今自己也算为儿子的锦绣前程添砖加瓦了,世人不是有句谚语,叫作‘慈父败儿’么,那么就让她做个成就儿子的严母罢。凤九震惊于自己的用心良苦,惊着惊着便昏睡在了东华怀里。 

7. 三生三世枕上书番外71

折颜轻轻在伏羲琴上拨了一个琴音,音波震荡开来,四周寂静无声。
  
 突然折颜手如疾风,一串琴音离弦,没有喘息,又是一串琴音,音律时高时低,婉转时如杜鹃哀鸣,高亢时如瀑布落海,仿佛千军万马奔腾而过,少倾,风息马喑。
  
 数条黑色旋风席卷而来,折颜腾空而起,五彩双翼展开,对面鹰隼原形毕露,这是血脉压制,折颜挥手施法,一道赤红火线扫荡天空,兵将本就被伏羲琴震伤了内在,更是抗不住凤凰火焰,未等出手,以显败像。
  
 对面冉冉升起一团火焰,是少绾,雪白的凤凰羽翼展开,两团火焰相斗,将阵地照得亮如白昼。
  
 凤九在后方刚为东华换了战甲,包了伤口,东华提剑要走,凤九拦他:“折颜应该还能应付,你再缓一缓吧!”
  
 东华回道:“折颜和少绾一直以火焰相抗,耽误时间不说,如控制不好,会将周围一切陷入火海。”
  
 墨渊拦住他:“我去。”话落,提剑带兵冲出大营。
  
 东华盯着天空一片耀眼之处,突然来将禀报:“尊上,北方雾霭村受袭。”
  
 雾霭村是距离战场比较近的妖族村庄,也是神族后方土地,一旦袭击成功,神族将腹背受敌,伯恒竟然如此狠毒,一个只有普通妖族民众的村庄都能痛下杀手。
  
 东华立即召唤墨豹,带领人马,冲出大营,凤九翻身上马,紧随其后。
  
 稍近雾霭村时,已见火光冲天,杂乱喊叫不绝于耳,天空中盘旋着魔族兵将。
  
 东华苍何抛于空中,化成几百分身,刺穿魔族兵将,身随剑至,掌风凌厉,直取头颅。
  
 神族兵将纷纷出手,与魔族对打,施雨灭火,凤九等人寻找伤残民众,施法救命。
  
 突然东华轻喝一声“不好”,同时神族大营方向一束银光升空,炸裂阴云,是有人偷袭大营的信号。
  
 东华将墨豹留给凤九,同时叮嘱其他神族做好善后事宜,一个瞬移,消失于空。
  
 伯恒见东华现身,微微一愣“想不到你这么快。”
  
 东华一字不发,苍何出鞘,直奔伯恒,这魔族长子也是在战场上滚过来的,并非草包之流,一股黑影消散,苍何劈空,黑色铁锁链如同蟒蛇奔向东华腰间,紫衣腾起,白云履踏上锁链,手接苍何,直刺伯恒!
  
 伯恒下腰躲避,同时抽回锁链,苍何劈在锁链上,磕起一簇火花,这伯恒手中锁链亦非凡品,是庆姜以陨铁打造,又以龙血浸泡,坚韧无比,以致苍何也砍不断它。
  
 大营之中两军已经打成一团,半空中一团黑气一道紫光忽明忽暗。
  
  
 不消一会儿,伯恒气喘下落,似有体力不支状态,东华执剑从天扎下,直奔伯恒头心。
  
 伯恒身形蹲下,微微一笑“东华,你中计了。”
  
 东华将要收势已经来不及,土中冒出十几根锁链,组成一张大网,将东华兜在中央。
  
 伯恒马上双手合指捏诀,铁网迅速向内收缩!
  
 喘息之间,伯恒眼见自己右手落下,左手紧紧抓着断了的右臂!
  
 苍何速度太快,以致伯恒并未感觉到疼!
  
 法诀打断,铁链瘫作一团,伯恒一声异吼,魔族见事态不好,迅速收兵保护伯恒。
  
 苍何分身化形,直直追击,杀了几个魔族,伯恒仓皇逃跑!
  
 原来,东华深知伯恒的武力,不可能百十个回合便支撑不住,便是将计就计,“自投罗网”,铁网闭合之间,一个移形换影,苍何从背后出击,直接将伯恒右臂从肩膀处断开!
  
 天空隐隐出现亮光,魔军偷袭不成,反受大挫,迅速收兵回逃。
  
 东华心中牵念凤九,正欲去寻,只见大营门口墨豹现身,坐在墨豹上的是燕池悟!怀里抱着昏迷的白凤九!
  
 东华飞身上前接过凤九,却见凤九小腿受了伤。
  
 燕池悟解释道:“我去寻谢画楼遇见了她,魔军伤了她小腿,我给她吃了一颗凝血丸,许是太累,睡了。”
  
 东华难得说了一句“多谢!”
  
 燕池悟从墨豹背上抱下哭得满脸泪痕,如同花猫一样的谢画楼。
  
 谢画楼小小年纪经历残忍异常的屠村,本就瘦弱的身子仍旧瑟瑟发抖。

三生三世枕上书番外71

8. 三生三世枕上书番外13

十里桃林。
  
 白真与折颜正在喝茶闲谈。
  
 见两位小童远远过来,一位小童稍高,蹦跳戏闹,不停将手上的桃花瓣扔向另一位小童,稍矮的小童手里拎着一个漆木食盒,步履稳重,就任着桃花瓣停留在银色发髻上,不扫不躲,来的正是阿离与滚滚。
  
 两小童近前施礼,将食盒放在石桌上,阿离说:“凤九姐姐做了桃蕊糕和杏子蜜,差我俩送来。”
  
 折颜笑道:“你们两个身上的伤好了没?”
  
 阿离跳着转了一圈,回:“早都好了,劳烦上神担心。”
  
 折颜安心道:“那便好,南面的桃子正是好时候,你们去摘一些罢。”
  
 见两个小童进了桃林,白真说:“这阿离同他母亲一样,是个顽皮的,滚滚倒是稳重很多,大约是像帝君。”折颜摇着折扇说:“这你可错了,阿离虽顽皮,却只是小打小闹,这滚滚却是个带脑子的,他俩在一起,惹起祸来真是叫人招架不住,一次连累连宋,一次连累司命,连白浅都说让他们来青丘住一阵,怕本事再大一点将这九重天活脱脱掀去两重。”
  
 白真无奈摇摇头,又笑说:“留他俩住一阵吧,这桃林也热闹些。”
  
 折颜此时用折扇一头挑起白真下巴,认真道:“真真,你若喜欢孩子,咱们要一个吧?”
  
 白真问道:“你酒吃多了?谁家孩子能给咱们?”
  
 折颜凑近几分“不是,我是说咱俩一起要个孩子。”
  
 白真更是疑惑“咱俩一起要也没人给啊!难不成你想抢来?”
  
 折颜弱弱的说“我是说咱俩睡觉要一个孩子。”
  
 白真一脸茫然:“睡觉也没人给孩子啊!”
  
 折颜起身叹了一口气,道:“不要了,生了也怕是智力像你。”随后入了桃林。
  
 白真则一脸坏笑看着他离去的方向。
  
 几日没了阿离与滚滚嬉闹,凤九此刻觉得青丘清净不少,帝君将太晨宫一众小事交给了重霖与叶青缇,与凤九一同在青丘处理“大事”。
  
 青丘女君的职责并不困难,但是对凤九来说,大多数时间主要是修习术法和凝炼仙泽,毕竟她这个女君要强大起来才能保护自己的子民。
  
 帝君倒是十分清闲,除了指导一下凤九的术法,偶尔看看凤九的课业,其余的时间仍旧是看佛理,钓鱼和下棋,因为连宋被侧妃的事弄得不厌其烦,他也很久没有施叠宙术与连宋下棋了,大多自己与自己下棋。
  
 
  
  
 此刻青丘已经笼罩在一片夜色之中,凤九于温泉洗完澡进了寝殿,殿内亮着一盏夜明珠,柔光满室,帝君紫衣搭在衣架上,只着白色贴身寝服坐在书案边,手里拿着一卷佛经,手指莹白修长,神色庄严,气息匀和,明明是一张风姿绝胜的脸,却生庄严法相,令人不敢生出不敬之心,凤九此刻突然顿悟了什么是“空即是色,色即是空”,为什么世人不敢拉帝君入十丈红尘。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
 凤九痴痴迷迷的看了一会儿,突然升起顽皮之心,身形摇曳,眼含媚态,步履多姿,走到书案前,右手小指轻轻勾了一下帝君案上的左手小指,言语轻浮道:“夜色撩人,小书生一人苦读,有什么乐趣?”
  
 帝君早早就已注意到凤九,见此刻凤九生出玩闹之心,便神色配合,心中想看看这小狐狸能使出几分道行,作惶恐状说:“小生不才,正在研习佛理,不知淑女从何而来,为何打扰小生读书?”凤九杏眼弯弯,手接过书卷,笑答:“奴家乃青丘九尾狐,为了早日修成正果,专以美色骗吃俊朗小书生的心。”只见此位俊朗小书生点头应对:“幸得佳人垂青,只是小生只剩半心,不知佳人是否嫌弃?”凤九一转身站起,玉手轻甩,神色可惜:“哎呀,那可真是可惜呢,叫奴家白来一趟。”正欲离开,帝君一闪从身后抱住凤九细腰,低声细语道:“人常言狐仙有采阳补阴之术,亦可修成正果,不知佳人修炼到几层了?让我好生期待呢。”凤九脸色殷红,不知如何作答,白檀香气弥散,帝君将耳垂含入口中,凤九身子娇软便躺入帝君怀中了……
  
 诗云:鸳鸯被里成双夜,一树梨花压海棠。大致如此。